絮状沉淀

[周黄(伪树黄)] 遇见你

＃树灵小周×行者黄少

＃2015湖南高考作文(《有一棵大树》)梗，作文标题《站立与行走》 

＃出没的动物们都是联盟里的大家啦！

＃有点儿慢热……不对完全不热……一到周黄我就……清水！小白！…掩面。

1。

他是一棵树，一棵在林子里站了很久的树。

显然他不是一棵普通的树，所以我们说“他”而不是“它”。

所以我们就来说说他。

2。

最初他也只是默默地生长：抽枝、发芽、长叶……

后来也不知是由于被雷一劈开了窍还是生在了什么风水宝地，总之，他有了自己的神智。这神智——我们常唤其为“灵”——还凝成了个小人儿的模样。

这不是个常见的事儿，说不准被人发现了要被做个旅游景点还是科学研究的，好在林子里很少有人来，树灵就每天上午坐在树冠里看天上飞过的鸟儿，下午靠在树根旁看地上跑过的走兽们。小日子也算悠悠闲闲、安然自得。

什么，不怕闲得慌么？

他是一棵树呀，一棵树还要怎么样？ 在风里晃晃身子，在泥土里汲取水分，为喜阴的动植物小伙伴们撑起一片荫蔽；阳光洒下来，雨水打下来，他只站稳了脚跟，静默地立着

——就是这样了。

毕竟他是树灵，树不能走，他不能离开树。

3。

小人儿生得俊朗，二十来岁的男子模样，竟真像是钟了天地之灵秀，一张脸便能叫狐狸精都自惭形秽。

不过林子里成了精的是只公狐狸，没化人形，顶着张毛茸茸都蓬起来的脸，也不见他嫉妒他。

当然不嫉妒啦。

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可他们这的猴子整天被逗，至于霸王——是那只狐狸。

哦，好似还有个词儿，叫狐假虎威的。

这是题外话了。

4。

边上的草木花藤还都是普普通通印象里该是的样子，唯独出了他这么个异类。

但是林子里很多动物呀。

动物们平日咋咋呼呼的，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也不知道为啥，他们都看这树挺顺眼，一到傍晚就老喜欢跑树下来聊天。

大概树真的长在了个风水宝地吧。

飞禽和他说天上的视野，走兽和他说地上的景色。

可惜他不生长在水边，见不到鱼儿。

他们说的有时候很美妙，有时候就是抱怨了。

树灵听着，觉得都好棒啊。

我也想去旅行呀，有时候他想。

但是他看看飞禽的有力的翅膀，看看走兽健壮或修长的四肢，再看看自己枝繁叶茂的轮廓。

他不说话了。

5。

不过他本来就不怎么说话。

他刚凝形不久的时候，一群动物好奇地围着他左瞧右瞧，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

他啥也听不懂。

动物们教他常识，教他认字和说话。

他别的都学得快，就说话慢一点儿。

他说的第一个长句是，我听你们说就好了，我不爱说话呀。

狐狸大王就说你一棵树，天生没嘴巴语言技能天赋低一点儿正常的，但你不是牛，跟你聊天和对牛弹琴一样一样的，那多不好。

狐狸动之以理完了还开始晓之以情，他说你看咱们小明想追个妹子，奈何语言学得太差，都不敢上去搭讪！

……啊？

狐狸用爪子拍拍树的主干，伙计，明白说话的重要性了不？

6。

不同的动物画风不一样，和他说的也不一样。

    狐狸大王见多识广。

——喏，“狐狸精”这词的意思和树灵长得好看好看特好看的事儿，都是狐狸告诉他的。

有的动物很聪明，有的动物爱炸毛。

有天他盘腿坐在树根上，听其中某一位叹息，说为什么树灵只有你一个呢，就光异类了，连个异构都没有。

旁边一只一巴掌糊上去，说你小子别学了个物理就来甩我们听不懂的名词啊！

咦，树灵眨眨眼。

另一只动物冷哼一声，戳破了事实——你得了，那是化学好吧。

但是第一只的话还没说完呢，他看着树灵，眼神特别诚恳特别有求知欲。

他问，白天你都是自己一个吧，你孤独不？

7。

孤独不？

又一个白天，树灵坐在树冠里，想起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呀？

你不问，我还不觉得呢……

8。

这天晚些的时候，乌云翻滚着遮去了天光，不多时雨就瓢泼而下。

树灵往树冠的叶子里缩了缩。

雨好大。

“哎哟！”

他突然听到树下有叫声。

是他没听过的动物诶，路过的？

他好奇，顺着树干麻溜地就滑下去。

看到一只……

一只被自己的树叶和雨砸了满脸的似乎有些狼狈的动物。

一只身上没有长长的毛两腿直立行走的和自己的灵体体型蛮像的动物。

“人……？”他有点儿不确定。

“哎哟！”

那只好像被他吓到了，又叫一声，猛抖身子，把叶子和水甩得四下乱飞，然后他跳起来喊：“你谁啊突然从树上跑下来吓死人了！哪有‘喊人’真的就喊‘人’的啊？你这人真奇怪！哎不对我跟你说下雨的时候不能在树旁边待着！树冠里更不行！雷劈下来会死人的知道吧！快走快走！”

好长的话……好有活力……！

似乎是人的动物行动力还挺强，直接拽着他就往外走。

走了一步。

再拽不动。

9。

人不死心，抓着他的手使劲扯了下，又扯了下。

人瞪圆了眼：“不是吧你这么重？是吃了玄铁精还是练过什么奇门异法啊？没觉出你有武功啊？不是我说这树下有什么宝贝你舍不得走，不要命了？”

“不是。”他抿了下唇，不知道为什么想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这个人说了，“是树灵，走不了。”

“哎哟！”第三声了，没听说人这种生物是这样叫的啊？

还不及他疑惑完，人就窜出去了。

被吓到了？这就要走了？

结果人跑出个几米，头顶没了树叶就急刹停下转身一气呵成，双手搭个喇叭状在嘴前冲他大喊：

“我——叫——黄——少——天——”

“很——高——兴——认——识——你——”

“可——以——交——个——朋——友——吗——”

10。

雨后来停了。

雨总是会停的。

黄少天懂点儿小武功，他说这个最方便的用处无非上房爬树烘衣服。

这么说的时候他跑回树底下，演示给树灵看。

屏息闭气立正握拳——嘿，衣服就干了。

树灵给他鼓掌，没忘记顺手先帮他把衣服上留着的两片叶子给摘了。

树灵不和黄少天学武功，雨淋不湿他的衣服，他也不用上房更不用上树。

他和黄少天……学说话。

11。

傍晚的时候动物们就陆陆续续地来了。

他们看到了黄少天——哇！是人诶！！！

冲上去团团围住，左瞧右瞧，七嘴八舌。

这画面好像有点儿眼熟……树灵想。

不过黄少天是什么人啊？

朋友，你听过舌战群儒吗？

朋友，你见过舌战群兽么——？

黄少天做到了！

为他鼓掌！

总之动物们最后惊叹，大哥，你是不是说相声的！

他们中够高的拍树灵的肩，不够高的拍树的根，亲切嘱咐，吾友，好好和人学学语言表达呀！

12。

黄少天说他不是个说相声的，他自我介绍说他是个旅行者，热爱奇闻趣事、奇景趣观，羁旅漂泊，洒脱自在，不为什么停歇。

为此他吟了一首小……并不是诗，自我赞美，现记录如下：

奈何一颗赤诚心只向漂泊，也道三千繁华多，偏留不住我。

金钱名利都做云烟过，还不若那东海月出西山日落。

不羡他鲜衣怒马赏遍长安花，我自肆意潇洒浪迹天涯。

天地浩大，何处不为家？

啊，怎一个帅字了得！

狐狸果断翻了个白眼。

——字没对上，韵没压全，而且我看你也就是到处瞎跑说相声而已。

一只狐狸也敢对他如此嚣张！

黄少天与狐狸大战三百回合后双双摊在地上，在众动物的无语目光中冲唯一的树灵咧嘴粲然一笑。

“不过这次，我就先留下啦！”

这是傍晚，日光已西斜；这是树下，月光照不进。

树灵想，原来一个人眼睛里的光，真能点亮一整个世界。

13。

“哎哎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过了几天吧，在黄少天反复询问且长篇大论地向他叙述了名字的重要性数次之后，树灵终于把名字想出来了。

所以今天他很开心，他主动戳戳靠着他小憩的黄少天，多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

“周泽楷。”他用地上自己的枝条划拉给人看，“名字。”

“终于想好啦？别说听上去还挺帅的，和你特别搭！”

“黄少天！”

“嗯？有什么吩咐吗树灵大大？”

“不叫树灵。”

“哦哦哦，周泽楷！”

“嗯！”他就笑得更开心。

“周泽楷周泽楷周泽楷周泽楷周泽楷周泽楷周泽楷！哈哈哈哈，我看你怎么应得过来！”

黄少天也笑，他一脸坏笑。

树灵周泽楷嘴角的弧度一点不变，他轻轻说，“嗯，我在呀。”

14。

白天有黄少天给他讲这些年旅行的见闻，再催着他说作为一棵树的生活；傍晚有那群闹个没停的飞禽走兽；入夜就趴在自己的枝干上酣眠。

有了名字的树灵很久不再想起那个名为孤独的词汇。

真好呀，周泽楷想，我还站在这里，却好像走过了很多地方。

语言表达能力其实也提高了的，但他还是说的少，因为他喜欢听黄少天说。

从大海说到星空，从宫殿讲到山洞……

很跳跃，有点儿抽象，但就是很好。

好到他都要明白语言的重要性了。

15。

大概又过了几个月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树灵周泽楷又被黄少天擅自改了名——他现在被叫作“小周”。

小周今天决定也给黄少天改个名。

改名是大事，他的表情庄重严肃。

他微启厚薄正恰当的嘴唇，他询问，“阿黄？”

“不行不行！！！周泽楷你存心的吧你这什么意思很好玩吗？别装无辜好吧那是狗的名字没人会不知道！……哦对你不是人…等等我不是骂你！好吧骂人的话你也不懂……诶你可能真的不知道……”后边声音就低下去，黄少天带着点把人想恶劣了的惭愧去看周泽楷。

对方一脸无辜，说“犬科，都不叫阿黄。”

哦，你们这儿动物没叫阿黄的……所以这个常识和名字的空缺要我来补？！

稍稍地感到日了狗了……

醒醒，狗不会答应的……。

如上所述，黄少天内心很有些复杂，最后他说。

“……那你叫我阿天吧。”

16。

一晃又是好久。

久到人和树灵都没了时间观念。

阿天还没走。

小周阿天他们俩经常依偎在一起。

后来傍晚来玩的动物有时候就会张开爪缝去捂眼睛，说天了噜我有点儿看不下去，太阳不是落下去了么为何还是如此刺眼——

再后来有外出游历的动物回来了。

他们在树下欢庆重逢。

狐狸喝了几口酒，晕晕乎乎地，说这么快，三年就过去啦？

小周想了想，他们当年送别此刻回来的这只动物的日子，也就是阿天来之前几天啊？

17。

阿天没有问过小周为什么要给自己起名字叫周泽楷。

大概他觉得小周说不清吧。

他不问，小周当然不说——自己知道就好。

姓周，因为狐狸说过，我们还缺个姓周的哈。

尾字是楷，因为动物们都说他在树里边是比较白的一棵。

至于中间那个字……

他看向那位据(他自己)说很是不羁的行者，后者躺在树下，嘴里叼着根草叶。草叶一下下地微微晃动着，频率和他睫毛的轻颤很相近。

——旅行者说他从来没有在什么地方停留超过一个月，他喜欢行走，不停地走。

——树灵说他是树，他就扎根于此，一步也不曾不会不能离开。

——黄少天说这次他留下，他喜欢这片树林。

——周泽楷说他认真学说话了，他有名字了。

——阿天说他乐意在树下或坐或立，在离小周极近的位置，躯体静止嘴皮飞快翻动，给小周说他的见闻。

——小周说他像是已经走过了许多大好河川见过了许多奇人逸事，有阿天的陪伴，他不孤独。

18。

——阿天还没说，

他喜欢的不是树林，是树灵。

他不离开的原因，也许才是一直以来行走不歇所想要找的——他离不开的人……咦不对不是人……啊还是那句不是骂人啦！好麻烦……总之就是——

离不开的，周泽楷。

——小周还没说，

他一直记得初遇的那一场雨。

姓名的中间那个字，放在心中……哪怕一棵树大约没有心，那就中心——这并没有什么差别，也不是关键……那个字的意义——

雨是恩泽，你是恩泽。

19。

晨间的阳光总有那么几缕能穿透了层叠的浓绿的叶洒下来，洒在树的根枝上、洒在树下的草花上、洒在倚树而眠的人身上。

将眼睛稍睁开那么一条缝，迷蒙间就有金绿色争先恐后地挤进来。

黄少天使劲眨了下眼睛。

眼睛被晨光唤醒的同时，林子里的奏乐开始被耳朵接收，他随意动了动身子，突然发现有点儿不对静。

“小周？”

带几分初起的嘶哑的嗓音在一棵树冠圈出来的空间里响起，树抖动着叶子回应他，却不见了那个他倚着入眠的人。

“小周？周泽楷？周泽楷你是不是跑树顶上去了？你就是想我爬树也先应一声嘛！”

树下的人转动视角，把整棵树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又带着蹙得愈紧的眉提气轻身跳到了树干上。

还是没有。

20。

这不对。黄少天强迫自己冷静，可他在这待了三年还是四年了？小周离开过这树一步？还是能隐去身形哪怕一次？

第一个问题他答不上来，后两个却都是明确的否定。

那些动物也都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

目光焦急地乱晃间，他猛然发现十米开外还有个人，那人还正缓缓往这边走来，藤条编织的帽子太大，挡去了大半边脸。

但是身形好像小周！

慢半拍才意识到，那最不可能是的，就是周泽楷了。

越来越近了。

来人仔细地挪到某个位置站定，仰起脸。

黄少天差点没从树枝上掉下去！

21。

那俊到仿佛钟天地灵秀的一张脸！他眼熟得不行的一张脸！

“小周？！！？？？”

这还不算完。

只见不知道为什么离了树的树灵抬起双手，拢在嘴边呈喇叭状——这情形也有点儿眼熟，不过俩人位置得互换下——抿抿唇又咽了口水。

树外边的寡言少语小树灵周泽楷冲树上边的黄少天喊：

“我——叫——周——泽——楷——”

“很——高——兴——认——识——你——”

黄少天想这是要复制初遇情景啊管他什么逻辑呢先感动着吧看不出小周还这么有心呢！

然后他就在树枝上一个不稳，真摔下来了。

只因为对方的最后一句。

周泽楷啊，他喊——

“可——以——处——个——对——象——吗——”

22。

黄少天先生没能达成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这一成就。

他直接落到了某人的怀里……

瞬移一般抵达树下接到人的周泽楷乐呵呵地把一个还沾着露水的花环扣到了他的阿天的脑袋上。

他左右看看，似乎满意了，就那么清澈清晰地笑起来。

这个笑似乎是触发了某个开关，黄少天的骤然咋呼起来：“哎呀哎呀周泽楷你是小周吧没错吧不是谁假扮的吧？我说你怎么能离开树了？也不先招呼一声担心死我了！”

“惊喜呀。”周泽楷却还把重点记得清楚，“还没答应？”

“是是还真是又惊又喜的，答应了！当然答应了啊我这不是一直守着你——哎你语言还是差点儿，处对象这词总觉得怪，就是……”黄少天还有空闲抽出一只手来挠挠下巴，挠啊挠地忽而展颜，“在一起！对！咱俩都在一起好久了！”

周泽楷跟着他乐，顺着他改口：“嗯，在一起。”

他又执起黄少天还放在下巴上的手，按到心口。

胸膛里有东西在跳动着——

“阿天，我们，一起，去旅行。”

X。(后记)

传言有这么一个传说，它说：

树灵虽有人的状貌，却并不“完整”，也不能离开本体而存，总与一棵只能立于原地的树差不了太多。

除非机缘巧合之下真真化了形。

那时才是与人无异，也便成了一棵树的梦寐以求——行走的自由。

行者黄少天为树灵周泽楷停留了好些日子。

后来树灵小周和行者阿天一起踏上了新的旅途。

其实小周自己也说不太清他身上的变化，从原因到本质都说不清。他只是清晰地感受到：跳动的心、行走的愿望、离开本体的能力、以及阿天。

唯有阿天，没有修饰词可以加给他，没有修饰词应该被加给他，他就是他，阿天就是阿天。

小周想，原来我也能组织出这么像绕口令的话啦？

一根狗尾巴草擦着他的脖子挠过，阿天拎着袋包子冲他咧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你呀。”

/

//。

—————这次叫“黄少生贺不开个话唠技能都感觉对不起xx对不起x然而我只是想释放一下真我本性而已是的我就是个话唠这次连这里字数都多了不少不是吗”—————

:D杜(xia)撰(che)了小周名字由来【仅代表本篇观点！】，很忐忑；为黄少吟了首不是诗的诗，很忐忑；写了树黄虽然有点儿伪，很忐忑；五分之二的时候黄少没出场小周名字没点破，很忐忑；居然挂着作文皮写童话样的n不像，很忐忑……

好的其实本文叫《忐忑》。(x)

-对不起我就是忍不住想！写！树！不过讲真它画风并不魔性……吧？？

-黄少生贺，而我的周黄腹稿都是小周视角的……(。不然就是黄少视角更不伪一点的树黄……(。)

-这篇的小周似乎酷炫值不太高_(:з)∠)_我不知道要怎么给一棵树加机动啦

:D想过停在18不点破或者最后森林大火黄少带走小周树的种子，，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给个更完整也更傻白的结局——

不想让行者全然为树止步，也不愿让树永远立于原地分毫不动——哪怕他们心甘情愿。

我希望这不是一人的站立与一人的行走，是两个人的站立与行走。

比肩而立，齐步而行。

/我真不会说话……

所以最后，认认真真地。

【黄少天，生日快乐！】

(好吧是预祝生日快乐：))